第3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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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處煉丹房也不知何年何月留下來的，保存完好，用起來倒也順手，只是——
崔什殷皺著眉看了一眼法陣中昏迷不醒的餘蔓兒，視線慢慢拉回來，又盯著眼前的丹爐看了一會兒。
煉丹的事，是由塗焱提出來的，個中細節一一交代過，現在崔什殷又仔細地回憶了一遍，確定無誤後，這才嘆了口氣，一道法訣打在丹爐上，正式開始煉丹。
因為塗焱所說的“雷火”，對於崔什殷來說，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，所以煉丹現場，她把塗焱和木獲都打發了出去。
反正這兩個人都說自己不會煉丹，不是嗎？
看著自行運轉起來的丹爐，崔什殷眼神一凜，掐了個訣，身形一陣扭曲，氣息極速變化，幾個呼吸之後，變成了一只一丈高的七尾貓，目光炯炯，神俊非凡。
整座丹房布有封鎖氣息的禁制，還有隔絕神念的光幕，崔什殷倒也不擔心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叫人瞧見。
變身之後，七尾貓兩只前爪如人手一般捏著法訣，將準備好的煉丹原料一一放進丹爐裏，然後七條大尾巴重重甩在地上，只聽滋啦一聲，七條毛茸茸的尾巴上燃起了銀白色的火焰。
銀白色的火焰像之前的電弧一樣，纏繞著七條大尾巴，乍一看好像是把尾巴給燒了，其實不然，這些火焰只是附著在尾巴上，連一根毛都不曾燒著。
七尾貓就這麽舉著自己的尾巴，把它們放到丹爐下邊，當成燃料一般燃燒著。
這就是所謂的雷火了。
僅憑崔什殷現在的修為，她是無法以人形施展雷火的，只有現出原形並且巨型化，才有可能做到。
現在的她，看著熊熊燃燒的七條尾巴，心裏憋了一口氣，比任何時候都想要進行下一次肉身重塑。
她一定要變強！
七尾貓一邊做著心理建設，一邊擺動尾巴，調整火候，時刻關註著丹爐的情況。
藥材珍貴，時間緊迫，可沒有多少試錯的機會。
此時，被趕到煉丹房外面的二人，早已開始愉快地聊天。
“餘道友這副模樣，可不像是靈力消耗過度啊。”木獲漫不經心地說道。
“木道友不愧是山河劍宗首席弟子，什麽都瞞不過你。”塗焱笑著奉承了一句，聽起來倒是真心實意。
“汀花裏餘家內鬥多年，一直未分勝負，餘道友這副身子骨，便是因此而來。她一心逆天改命，可惜那自出生起便種下的禁制，已經開始發作。”
木獲淡淡地笑著，“塗道友說自己是來尋一線生機的，這話用在餘道友身上，倒也合適。”
塗焱大大方方地承認了，“如今局勢，多一個天才修士多一份勝算，可惜那汀花裏餘家眼界忒小，暴殄天物，著實令人憤慨。”
木獲道：“眼下時局，塗道友是怎麽看的？”
塗焱道：“我們踩死一只螞蟻的時候，從不會在意螞蟻的感受，如今有人要把我們當成螞蟻一般捏死，倒是有了感同身受的機會。”
木獲道：“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，此等事，自然該那些頂階修士出面。”
塗焱道：“這種話，可不像是從山河劍宗首席弟子口中說出來的。”
木獲道：“我之所以成為首席弟子，是因為阿殷說那身道袍好看，僅此而已。”
塗焱奇怪地看了木獲一眼，“既然道友如此在意崔道友，又怎麽可能置身事外？”
接著，她就拿出了那柄灰蒙蒙小劍，“難道是憑借此物？”
木獲一招手，將小劍收了回來，“讓道友見笑了。”
塗焱一時竟哭笑不得，“我一直以為崔道友身份隱秘，是山河劍宗一記後手，不想只是一枚棋子，真正的後手，是木道友。”
木獲冷冷道：“你不能這麽說阿殷。”
塗焱苦笑一聲，“道友既然如此在乎崔道友，就應該知道，崔道友不可能置身事外。而且，恕我冒昧，木道友如今的修為，還不足以應對危局吧？”
木獲道：“塗道友說這麽多，就不擔心自己的性命？”
塗焱面不改色，反而笑了起來，“這種威脅的話，在木道友這裏聽到，實在違和。”
她補充了一句：“木道友可不像是這一類人啊。”
木獲瞧著塗焱，不發一言，但是眼神是溫和的。
塗焱接著道：“我等這次歷練，本就是各大勢力有意安排，意在增進年輕一代之間的了解與信任，從而為那個虛無縹緲的將來打下一個好的基礎。如今看來，恐怕要提前結束了。”
木獲沒接這話，卻忽然問：“聽說天狐山有擅長占蔔之士，不知是否找到了救命之法？”
塗焱搖頭笑道：“上窺天意，虛無縹緲，事在人為，但盡綿薄之力。”
木獲凝視著塗焱，這一次很認真，“修士畢生所求大道，不過飛升上界，長生不死，如今來自上界的力量卻要碾碎此界，也不知那些飛升仙人作何感想？”
塗焱道：“仙人與我等的差別，就如同我們看螻蟻，在強者面前低頭，在弱者面前昂首，千百年來，一向如此。”
木獲微微蹙眉，“人族也好，妖族也罷，就是熱衷於這些事。”
塗焱道：“我倒是想快活似神仙，奈何區區一副妖神，壽元有限，似乎也只能及時行樂。”
木獲道：“塗道友竟然是這樣的人？”
塗焱朗聲笑道：“木道友剛才說話的神情語氣，像極了崔道友。”
木獲便不說話了。
塗焱道：“道友放心，若是能度過此劫，木道友和崔道友的身份，不過小事一樁，若是過不去，二位的事更是小事一樁。”
木獲鄭重地問：“山河劍宗的事，你們還知道多少？”
塗焱自然知道對方在問什麽，從容回答：“木道友的身世，雖然隱秘，知道的人卻不少，我作為赤狐族這一代核心弟子，有幸參與了某些事情，僥幸得知，還望見諒。”
木獲本來還想問什麽的，心念一轉之下，忽然覺得無甚意味，便把話一收，不再開口。
塗焱瞧著木獲淡然的模樣，心中也覺得好笑，山河劍宗內外皆有傳言，說崔什殷是掌門程釷私生女，殊不知這位自稱出自篁洲木家的首席弟子木獲，才是正經的掌門私生女。
也不知崔什殷得知自己白白背了這麽多年黑鍋，會作出何種反應。
塗焱想著，紅布下紅眸閃動，忽然道：“木道友對崔道友一片真心，我等都看在眼裏，可惜崔道友似乎童心未泯，不懂此中真意，我有心助道友一臂之力，不知道友以為如何？”
木獲微微轉過頭，凝視塗焱，目中無喜亦無怒。
塗焱便知她是想聽一聽的，於是接著道：“世人皆說我狐族精通媚術，其實不盡然，比如我赤狐族便不擅長此道。不過，我有一天狐族好友，這些年來攢了諸多不傳之密，不知道友可有興趣？”
此刻的塗焱，儼然一副兜售秘術的合歡宗修士模樣，一臉期待地望著木獲。
木獲就這那麽盯著塗焱，目光沒有挪開，同時一個字也不回答。
氣氛立刻變得詭異起來。
感覺到頭皮發麻的塗焱，終於還是忍不住道：“罷了罷了，木道友是有主意的人，剛才是我多話了。”
木獲仍然盯著塗焱，緩緩開口道：“塗道友對餘道友，是否用了你那位朋友傳授的秘術？”
塗焱尷尬一笑，她也不知道為什麽，面對木獲時，完全沒有平日裏的從容不迫，“這——木道友當真說笑了。”
木獲收回視線，語氣堅定地說道：“感情一事，要的是一顆真心，旁門左道，沒什麽意思。”
塗焱趕緊附和道：“木道友說的是。”
此刻的塗焱，只想早點結束對話，實在是太折磨人了。
而說完這話，木獲也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，只是她內心波濤洶湧，完全沒有面上的平靜。
半日時間過去。
煉丹房的大門徐徐打開，崔什殷拖著疲憊的身軀緩緩走出來，手裏捧著一只小小的碧玉盒子，盒子裏靜靜地躺著一粒拇指大小的白色丹丸。
這便是還元返命丹。
“成了？”塗焱眼前一亮，沖崔什殷施了一禮，“多謝崔道友。”
“具體怎麽用，趕緊拿去。”崔什殷有氣無力地把丹丸遞出去，神色委頓。
塗焱又謝了幾句，這才帶著還元返命丹走進丹房。
木獲沒有跟著進去，因為崔什殷已經撲到她懷裏。
崔什殷像一只大型動物似的，把全身力量都靠在木獲身上，嘴裏嘟囔著：“累死了。”
木獲一臉心疼，從儲物戒裏拿出了恢覆元氣的丹藥，送崔什殷嘴邊，輕哄道：“吃了這個，會好一點。”
她剛才已經用神念仔細檢查過，崔什殷這是靈力消耗太大，已經顯出身心俱疲的模樣了。
崔什殷看著到了嘴邊的丹藥，把眼睛一瞇，拒絕道：“不要。”
說完，身子往木獲身上蹭了蹭，雙手終於伸了出去，虛虛地抱住木獲。
木獲想了想，就把丹藥收起來，從儲物戒裏拿出一袋靈果，放到崔什殷鼻子附近，輕聲問：“這個，要不要？”
崔什殷鼻子動了動，都是她平日裏喜歡吃的，就微微張開嘴，一副“你餵我”的樣子。
木獲便拿出一顆荔枝大小的紅色果子，送到崔什殷嘴邊。
崔什殷一張嘴，叼著果子，眼神清明許多。
這時候，木獲身上忽然飛出一道紫色靈符，一時紫光大放，掌門程釷的聲音隨之傳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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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正這兩個人都說自己不會煉丹，不是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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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座丹房布有封鎖氣息的禁制，還有隔絕神念的光幕，崔什殷倒也不擔心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叫人瞧見。
變身之後，七尾貓兩只前爪如人手一般捏著法訣，將準備好的煉丹原料一一放進丹爐裏，然後七條大尾巴重重甩在地上，只聽滋啦一聲，七條毛茸茸的尾巴上燃起了銀白色的火焰。
銀白色的火焰像之前的電弧一樣，纏繞著七條大尾巴，乍一看好像是把尾巴給燒了，其實不然，這些火焰只是附著在尾巴上，連一根毛都不曾燒著。
七尾貓就這麽舉著自己的尾巴，把它們放到丹爐下邊，當成燃料一般燃燒著。
這就是所謂的雷火了。
僅憑崔什殷現在的修為，她是無法以人形施展雷火的，只有現出原形並且巨型化，才有可能做到。
現在的她，看著熊熊燃燒的七條尾巴，心裏憋了一口氣，比任何時候都想要進行下一次肉身重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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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木道友不愧是山河劍宗首席弟子，什麽都瞞不過你。”塗焱笑著奉承了一句，聽起來倒是真心實意。
“汀花裏餘家內鬥多年，一直未分勝負，餘道友這副身子骨，便是因此而來。她一心逆天改命，可惜那自出生起便種下的禁制，已經開始發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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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獲道：“眼下時局，塗道友是怎麽看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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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獲道：“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，此等事，自然該那些頂階修士出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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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獲道：“我之所以成為首席弟子，是因為阿殷說那身道袍好看，僅此而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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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獲本來還想問什麽的，心念一轉之下，忽然覺得無甚意味，便把話一收，不再開口。
塗焱瞧著木獲淡然的模樣，心中也覺得好笑，山河劍宗內外皆有傳言，說崔什殷是掌門程釷私生女，殊不知這位自稱出自篁洲木家的首席弟子木獲，才是正經的掌門私生女。
也不知崔什殷得知自己白白背了這麽多年黑鍋，會作出何種反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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塗焱便知她是想聽一聽的，於是接著道：“世人皆說我狐族精通媚術，其實不盡然，比如我赤狐族便不擅長此道。不過，我有一天狐族好友，這些年來攢了諸多不傳之密，不知道友可有興趣？”
此刻的塗焱，儼然一副兜售秘術的合歡宗修士模樣，一臉期待地望著木獲。
木獲就這那麽盯著塗焱，目光沒有挪開，同時一個字也不回答。
氣氛立刻變得詭異起來。
感覺到頭皮發麻的塗焱，終於還是忍不住道：“罷了罷了，木道友是有主意的人，剛才是我多話了。”
木獲仍然盯著塗焱，緩緩開口道：“塗道友對餘道友，是否用了你那位朋友傳授的秘術？”
塗焱尷尬一笑，她也不知道為什麽，面對木獲時，完全沒有平日裏的從容不迫，“這——木道友當真說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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塗焱趕緊附和道：“木道友說的是。”
此刻的塗焱，只想早點結束對話，實在是太折磨人了。
而說完這話，木獲也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，只是她內心波濤洶湧，完全沒有面上的平靜。
半日時間過去。
煉丹房的大門徐徐打開，崔什殷拖著疲憊的身軀緩緩走出來，手裏捧著一只小小的碧玉盒子，盒子裏靜靜地躺著一粒拇指大小的白色丹丸。
這便是還元返命丹。
“成了？”塗焱眼前一亮，沖崔什殷施了一禮，“多謝崔道友。”
“具體怎麽用，趕緊拿去。”崔什殷有氣無力地把丹丸遞出去，神色委頓。
塗焱又謝了幾句，這才帶著還元返命丹走進丹房。
木獲沒有跟著進去，因為崔什殷已經撲到她懷裏。
崔什殷像一只大型動物似的，把全身力量都靠在木獲身上，嘴裏嘟囔著：“累死了。”
木獲一臉心疼，從儲物戒裏拿出了恢覆元氣的丹藥，送崔什殷嘴邊，輕哄道：“吃了這個，會好一點。”
她剛才已經用神念仔細檢查過，崔什殷這是靈力消耗太大，已經顯出身心俱疲的模樣了。
崔什殷看著到了嘴邊的丹藥，把眼睛一瞇，拒絕道：“不要。”
說完，身子往木獲身上蹭了蹭，雙手終於伸了出去，虛虛地抱住木獲。
木獲想了想，就把丹藥收起來，從儲物戒裏拿出一袋靈果，放到崔什殷鼻子附近，輕聲問：“這個，要不要？”
崔什殷鼻子動了動，都是她平日裏喜歡吃的，就微微張開嘴，一副“你餵我”的樣子。
木獲便拿出一顆荔枝大小的紅色果子，送到崔什殷嘴邊。
崔什殷一張嘴，叼著果子，眼神清明許多。
這時候，木獲身上忽然飛出一道紫色靈符，一時紫光大放，掌門程釷的聲音隨之傳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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